一颗缺心糖

在新年将至之际终于这篇戚九给磨出来了。

知道是冷cp，但还是沉迷于戚少帅和阿九的美颜之中无法自拔，我就是酷爱拉郎配啊哈哈哈

 

历史废第一次尝试古文，又是赶文没细看，还请大家多包涵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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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每日撑着下巴，指尖勾起选驸马画册翻阅了数遍，将最后一页上那人硬挺的轮廓摩挲到纸面起毛，甚至最后以免麻烦撕下，细细叠好夹在书页之中，每日翻看至折缝处斑驳稀离出了裂缝。也正是此时，她终于听到了明军班师回朝的消息。

 

至他离去，已然约莫三百余日的光景了。

 

“殿下，听说大军已入城门。定远将军先行离军，现下已到议事殿拜见陛下禀报庶务。”

 

听着一旁宫女的禀告，阿九在呆愣一下之后再也不复以往沉着，倏地站起又是一个趔趄，索性及时撑扶住了面前案几，却还是在慌乱之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那是今年进贡上来的六安瓜片，据说一两也价值千金。但在茶香弥漫之下，她却在回神的第一时间捧起桌上那张薄薄纸页，确保它的无虞。

 

“终于，回来了呢……”伴随着无知觉的呢喃，阿九的眼光越过窗前的三两枝桃花，越过院落中的荷塘，越过那重重宫阙，望着远方变得渺远起来，看不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些什么，只是气氛一下子莫名凝重起来。

 

 

阿九攥紧了手中的薄页，越过案几、跨过门槛，提起宫裙繁冗的下摆就朝议事大殿跑去。身后的一片嘈杂声她也如同恍若未闻，还有什么比现下更重要呢。

 

一路略过无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与跪拜声，那座巍峨的宫殿在她眼里却变得遥不可及起来，纠结是路途太远，还是重逢再见的时间太长以致绵绵无绝期，根本无从细究。

 

快一点，再快一点！阿九内心万般急切，就连薄底丝缕鞋踩在凹凸不平青砖上带来的不适也无法阻挡她前行的一路小跑。饶是他俩幼年曾时时玩在一起，可毕竟她已及笄，见不得外男，所以倘若错过了这次，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上一面。

 

在跑动之下衣袂翩纤，带过了春日的悸动、夏日的绽放、秋日的落寞、冬日的沉寂，在一个轮回之下，又回到了这桃枝繁茂、艳压枝头的时节，春日来临。

 

其实阿九的心思再单纯简单不过，只是想将他出征前还未问出的那个问题说出，想问一句，在那驸马画册之上的他，是否愿意迎娶她。倘若真要嫁给陌生人，那还不如嫁给自己熟识的人，就算在西北边境守活寡也无所谓。

 

可真当在一侧遥遥望见议事大殿，又似乎近乡情怯起来，每一步迈出都是迟疑了良久。

 

阿九抿了抿唇，想着此时此刻正坐在里面的人，坚定了眼内的光亮。望见前方的内务总管要跪下叩拜，立马向他摇了摇头，食指抵在唇间示意噤声。她也知道，身为公主这并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所以她只待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议事完门打开人走出就行了。

 

“是阿九吗，进来吧…”

 

刚步入廊内，就听到内里传来皇兄的声音。阿九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环顾四周，适才并没有人通报过，皇兄怎么就知道是她在门外的呢？

 

然而阿九却忘了，里面还坐着一位从西北大捷归来、武功高强的将军，他又怎会忽视得了任何风吹草动，更别说是那熟悉的铃铛和脚步声。

 

 

“阿九你可知定远将军他出征之时朕曾允他如若来日大捷归来，将应他一个请求，而适才定远将军提出求娶之意”

 

“听闻右相千金能弹得一曲余音绕梁，又闻得尚书书香世家，其千金满腹经纶，你与定远将军曾玩在一道十分熟悉，来评评哪个更适合他？”

 

还未待阿九坐定，就听到皇兄缓缓道出。一颗心高高提起又重重坠落，当听得最后一句时面色彻底煞白。她一直以为戚承光在她心目中并没有那么大比重，但真到了此时，才发现自己真正的所思所想。只是紧紧抿着唇垂下眼眸，一下子半张着嘴，却又根本说不出话来。

 

皇上看见阿九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才惊觉刚刚自己的玩笑似乎开过了头，默默侧头向戚承光递过一个眼神，又默默不动声色地从偏殿离去。

 

 

等了许久，确定皇上已离去，戚承光这才说出了自见到阿九后的第一句话。

 

 “适才陛下问我人选，我且说了三个字，你大可猜猜”

 

并不是问候，也并不是往日的笑闹，反而接上了刚刚的话题，阿九脸上更是无以复加的落寞与凝重。懵地抬眼只见他一脸莫名微笑地望着自己，手指在茶盏沿上不停摩挲，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模样，阿九更是慌了神。

 

京中贵女三个字名字的可有不少，这可怎么猜啊。即便眼内氤氲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阿九偏又只能强装镇定，心中笃定地一遍遍念着，这肯定是儿时情谊在作祟，算不了什么，才不是喜欢他呢。

 

“哼，我才懒得猜呢”

 

阿九使着小性子偏过头不去看他，却又忍不住要用眼角的余光默默去打量，想去探究他在这一年之中，在西北、在大战之中是否产生了哪些变化，又是否伤到了哪里。

 

“呵呵——”

 

戚承光一听阿九这回答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他当然也明白这分明就是在和他赌气了，而为了什么，他自然也是心如明镜。

 

“我只说一遍，你可要听清楚了——”

 

“尚——公——主——”

 

戚承光拖长了调不急不缓地轻吐出三个字，似乎是在刻意的调笑。然而阿九却又内心焦躁到根本没有往内里想去，只是呆愣地揪着这三个字不放。

 

“尚公主？”阿九又将这三个字在口中默念了一遍，“可朝中并没有大臣姓‘尚’的啊？”又忍不住将内心的疑问轻轻吐露出来，稳稳当当地落入了戚承光的耳中。

 

好看的秀眉紧紧蹙着，像是解不开的绳结，惹得戚承光忍不住想要凑上前替她抚平，告诉其中的真正内涵，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又什么是比等会儿看阿九后知后觉的反映更有意思的事了呢。

 

“哈哈哈哈哈——”

 

阿九瞪了一眼对面朗声笑出声的戚承光，这是打什么哑谜呢。越是想多就也越是将自己给绕了进去。

 

 “等等，尚、公主？”倘若将这三个字隔断。

 

阿九一下子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忽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盯着戚承光，见他也是忽地敛住了刚刚的大笑，正默默望向自己，眼神之中透着笃定与认可，似乎也在印证着自己想法的正确。

 

阿九只觉得腾地一下面颊像火烧一般，能够想象自己的脸是如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的。心中的喜悦也是一下子喷涌了出来，嘴角是抑制不住地上扬，可这样又会显得她太不矜持了。

 

“本宫，本宫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定远将军不妨将手中茶喝完再走”

 

戚承光自然知道当他家小阿九自称“本宫”时是怎样的一副状态，不是喝醉了，就是尴尬至极无所遁形之时，他也不再去挽留。

 

阿九稍一福身便拂袖转身离去，只是在这拂袖过程中一张纸片就这样轻飘飘地映入戚承光的眼帘，甚至如戏剧一般，待他一伸手就及其配合地落入他手中。

 

当眼角余光看到袖中飘出的东西，阿九就有些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都怪她刚刚走地匆忙，只好随手塞在袖中，却没想到、没想到……背过身定定地站在那里，她已经不知道该继续向前走回宫，还是回过身问戚承光讨回。

 

戚承光看着手上印上自己画像的宣纸，有些讶然地稍一挑眉。他自然知晓自己的画像被印上了阿九的驸马画册，而其中其他诸位的画像，便是他在出征之前先行与陛下定下承诺的缘故。

只是没想到，甚至从未料想过阿九会将自己的画像塞在袖中。看这上的痕迹，定是日日折叠翻阅，却又没有泼墨翻茶污渍，那也定是保管地极好。

 

唇角慢慢向上勾起，一向毫不显山露水的戚承光竟在此时也喜悦到了极点，甚至连同周身的一派肃杀之气似乎也在此时一下子变换成了跳跃闪烁的光点。

 

“待公主嫁到臣府上，与臣日日夜夜相对，这小像磨损破旧不要也罢”

 

-END-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啦（鞠躬